3.9 耶穌是天主子、真人
前言
四福音沒有記述耶穌所有的生活片段,只紀錄一些重要的童年和公開傳教生活事蹟,為叫人認識這位納匝肋人耶穌是天主子、默西亞。猶太宗教接受耶穌是人、是先知,而基督宗教信仰就相信耶穌除了是人,也是天主子、救世主,究竟教會憑甚麼理由和根據來稱耶穌是天主子呢?我們在這一課就來講解一下「耶穌是天主又是真人」這端信理。
耶穌是真人
本單元開首記述了瑪利亞因聖神的德能而懷孕,生了耶穌。耶穌有血肉,用人的理智思想,用人的意志行動。祂由嬰孩逐漸成長,在納匝肋長大,當時的人都知道祂是瑪利亞和若瑟的兒子。除了十二歲初顯天主性一事外,耶穌在三十歲公開傳教前,福音沒有甚麼特別記載,說祂是個木匠工人,與一般人一樣,漸漸成長。
耶穌在三十歲開始公開傳教,到處宣講,福音大部分內容紀錄了祂三年間的傳教事蹟:祂的宣講、奇蹟,直至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,在第三日復活過來,然後升天。祂開始時,召選了十二人成為門徒,祂和這十二人一起生活,除他們外,和耶穌同時代的人,待祂如同常人一般,甚至有些同鄉因為看着祂成長,視祂和常人無異,因而不接受祂為「特別的人」,甚至因為祂受歡迎而輕視祂(參閱谷6:2-4)。
當耶穌被釘十字架時,祂體會到自己身體的痛楚、周圍人的嘲諷、母親及婦女的難過、門徒及天主的離棄,所以即使祂清楚知道這是默西亞的使命,祂在十字架上依然坦誠向天父說:「我的天主,我的天主,你為甚麼捨棄了我?」(谷15:34)那一刻的感受是真實的,流露出耶穌的人性一面,包括了祂的掙扎和情感,十字架上的耶穌不是一個幻象,不是沒有情感的人。
細看福音,就會看到耶穌具有一切人性的表現,和其他人一樣:起居飲食、需要休息、結交朋友,悲傷時也會流淚,恐懼時會驚惶流汗,遇着不義的事會憤怒,祂同樣要面對痛苦及死亡。
聖保祿宗徒說:「我們所有的,不是一位不能同情我們弱點的大司祭,而是一位在各方面與我們相似,受過試探的,只是沒有罪過。」(希4:15)
保祿想清楚地指出耶穌和我們一樣,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。
耶穌是天主子
基督宗教相信「耶穌是真人、真天主」。教會憑甚麼理由宣講耶穌是真天主?
相信耶穌是人,為當時與祂一起生活的猶太人不難接受,但要相信耶穌是天主,卻是另一項要了解的教導。初期教會的信徒,如何理解這位降生成人的天主子耶穌基督?耶穌在三年的公開生活中,雖然沒有直接自稱為「天主」或「天主子」,但從祂的言行中,祂逐步揭示這身分。
耶穌的能力
按福音記載,天主向瑪利亞及若瑟啟示了聖子的特別身分,他們可能未必完全明白,卻是知道。魔鬼卻因牠的特別能力,最先認出耶穌是天主子。
有次在葛法翁,有些從人身上出來的魔鬼,對耶穌說:「你是天主子!」耶穌便叱責牠們,不許牠們說話。(路4:41)
又有一次,魔鬼甚至跪伏在耶穌跟前,大聲說:「至高天主之子耶穌,我與你有甚麼相干?我求你不要磨難我!」(谷5:7)
魔鬼比人聰明及大能,牠們多次認出耶穌的身分,但耶穌卻禁止牠說,因為時機未到。耶穌比魔鬼更厲害這事實,卻已經使不少人心中疑惑,耶穌只需要簡單的一兩句說話,就成功驅走了魔鬼。
除了驅魔能力,耶穌也有赦罪能力。
有一次,有些人抬了一個癱子來到耶穌跟前,請求耶穌醫治他,這看似是一個治病的奇蹟,但耶穌對癱子說:「孩子,你的罪赦了。」那時,在場有幾位經師心中忖度說:「這人是誰?」認為耶穌怎能說褻瀆的話,因為只有天主才可赦罪,而祂說自己可赦罪,即使說祂自己是天主。
耶穌為了讓人知道祂有權柄赦罪,於是叫那癱子起來,拿起自己的床行走,果然,那癱子行走了,周圍的人都因此驚奇不已。當時的人認為生病是因人的罪而起,所以如今癱子能走路(看得見的外表行動),反映出他的罪已被赦免(內在看不見的罪過)。(參閱谷2:2-12)
耶穌的教導
耶穌的講道雖然精彩吸引,但最多只可說祂是一個好老師,也不能說祂是天主。但若仔細想卻是不尋常,因為祂是一個木匠,沒有受過甚麼經學訓練,既不是經師,而木匠也不是甚麼知識份子。
然而耶穌宣講常環繞着一個主題:天主的國臨近了。
有次,祂說話的語氣,不像古代先知們一般去傳達天主的說話,也不像經師般引經據典,反而像天主一樣頒布新的法律,多次說「我實實在在告訴你們」(瑪5:18),以第一身及肯定的語氣來說話。這點使人感到祂是在宣告自己的教導。
祂也常教訓人,對古代的梅瑟的法律加以修改:「你們一向聽說過:『你應愛你的近人,恨你的仇人!』我卻對你們說:你們當愛你們的仇人,當為迫害你們的人祈禱……。」(瑪5:43-45)
從這些教訓可見耶穌的教導超過梅瑟,在梅瑟之上,耶穌不是傳達天主的話,而是由祂口中,說出天主的誡命和誡命的真精神。為甚麼祂可以這樣做?答案就因為祂就是天主。
耶穌的身分漸漸令人產生疑問,有一次,當耶穌問祂的門徒「你們說我是誰?」時,伯多祿說:「你是默西亞,永生天主之子」。當時,耶穌對伯多祿說:「約納的兒子西滿,你是有福的,因為不是肉和血啟示了你,而是我在天之父。」耶穌沒有反對伯多祿的說法,甚至肯定他的理解是出於聖神的推動,這就好像默認了伯多祿對祂的「天主子」稱呼。(參閱瑪16:13-17)
不久,耶穌帶了雅各伯、若望及伯多祿上山。在山上,耶穌的容貌及衣服發出光芒,當時還有梅瑟及厄里亞出現,好像表明耶穌就是法律及先知一直預告的默西亞,雲中亦有聲音說:「這是我的愛子,你們要聽從祂。」門徒便因這些異像而顯得不知所措。但剎那間,這光榮的一面又消逝了。(參閱谷17:1-8)
不論耶穌在公開場合,或私下和門徒共處時,這些不尋常的言行都令當時的人和門徒,對耶穌的身分起了莫大的疑問:祂應該不只是個木匠的兒子那麼簡單,祂是先知嗎?然而又與以往的先知們不同,祂的一切言行均在先知之上。
對於耶穌身分的特殊性,門徒和當時的羣眾其實早已察覺,卻又說不出具體的答案,只是心中驚訝、疑問,誰也想不到祂是天主子、是神。直到耶穌復活後,他們回想過往的一切,並透過耶穌的顯現及教導,才恍然大悟。
耶穌復活的光照
耶穌自死者中復活的事蹟,最能答覆「祂是天主子」的事實。因為在復活事蹟的光輝中,人們發現了天主在祂身上的能力,並使人回憶起祂所說過和做過的一切,原來是出自天主子的能力。
耶穌在生時雖然未自稱為天主子,但在祂講述天主和獨自祈禱時,常稱天主為「阿爸」,這是阿拉美語中,小孩子對爸爸的暱稱。耶穌稱天主為「阿爸」,可見到祂和天父之間的密切關係。
耶穌也說過:「父認識我,我也認識父。」(若10:15)「父愛我,因為我捨掉我的性命……這是由我父所接受的命令。」(若10:17-18)
在耶穌十二歲往耶路撒冷過逾越節,過後祂留在聖殿,與父母失散了,原來小耶穌與經師對話,待與母親重遇後,祂對母親瑪利亞說:「你們不知道我必須在父親那裏嗎?」(路2:49)耶穌的說話正顯示出聖殿就是祂父親的家。
在以色列民族中,人民深信天主是高高在上、不可高攀的神。雖然知道以色列是天主特選的民族,但他們亦不敢直接用「阿爸」這麼親密的名來稱呼天主,只有耶穌啟示後,歷代信徒才明白、才敢這樣稱呼天主。事實上,耶穌的一生,從祂的降生、教訓言論、奇蹟異能,以至祂的死亡復活,都是向人啟示祂父親的名,祂與天主有特殊的關係,告訴人天主是祂的父親,祂從父那裏來,具有天主的能力。
教會歷代宣認的信仰都是說「我信從宗徒傳下來的教會……」世世代代的信徒也相信宗徒的作證,並由於在自己的生活中,體會到復活基督與自己同行,於是參與了這個見證人的行列,成為了教會團體的一分子。
教會的經驗
本課程開首已說,天主在歷史中,透過具體的時代背景和生活裏所發生的事件,向人啟示祂自己。特別是在新約時期,天主透過耶穌的歷史生平、教會內宗徒及信友的信仰經驗,最後也透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事件,來吸引和推動我們去認識耶穌是誰。
耶穌的復活事蹟不但解答了門徒的疑問,同時要增強他們的信德,肯定他們所走的路和應該確信、維護的真理。於是,他們便將耶穌的教訓和祂的生平,受難復活等事蹟傳述開來,並在教會內不斷宣講。於是,耶穌的神聖面貌便成了基督徒信仰的核心。多少次,為了維護這信仰的核心,因為堅信耶穌是天主、人類的救主,初期教會的宗徒、兩千年來的信徒被迫害,受盡磨難,甚至捨身喪命。
教會在信仰經驗的反省中,指出耶穌在救恩史中的地位,祂是救世主、天主子。這是一個信仰上的表達,聆聽的人要在信仰的光照下去接納這一信理。而這一接納是要透過時間和信仰生活的體驗,且是因人而異。
當我們接觸信仰時,我們首先是從理解文字去入手,亦即教理的研讀。然而,這接觸只是概念上的認知,終究是否明白、接納和相信,就要透過自己與主耶穌相遇的信仰經驗來確立。一旦與這位真人真天主的耶穌親自接觸及相遇後,人就會從心底裏宣認耶穌是「我主!我天主!」(若20:27),這是歷代信友對信仰的回應和所做的抉擇。
教會相信耶穌是天主子,這是在教會的傳承教誨下認識祂的生平,相信歷代前人信仰經驗的表達,而更確切的是在個人生活反省和祈禱中,以及與其他信徒的彼此分享中,堅定我們對主的信仰。
真天主、真人與降生使命
耶穌是真天主、真人這事實,對祂的降生使命有甚麼意義?
教會相信天主聖言成了血肉,寄居人間,就是指天主聖子取了人性,出現於肉身(弟3:16)。這降生事件是天主的救恩計劃,亦稱為「奧蹟」,使整個人類藉耶穌能再與天主和好。保祿宗徒說:「因一人的悖逆,大眾都成了罪人;同樣,因一人的服從,大眾都成了義人。」(羅5:19)這裏所指的是,我們因着原祖亞當一人的悖逆而成為罪人,現在因耶穌一人的服從降世而成為義人。相信大家還記得亞當和厄娃因為驕傲和不聽命,而被趕出樂園,天主在那時就已許下要和人類重修舊好的承諾,而實現這計劃的最後任務就落在天主子耶穌身上。
天主與人在西乃山上立了盟約,可惜以色列民不忠信,多次破壞盟約。耶穌是人,祂是一直謙抑自下、服從至死的一位。所以祂可以站在人的位置上,代替人賠補,重新與天主立約。另一方面,耶穌又是天主,祂是絕對忠信、義無反顧的施恩者。因此,重新建立在這位真人又真天主的耶穌身上的盟約,將不會被破壞,那是永恆的盟約。
教會稱耶穌是人類和天主的中保,耶穌取了人性,降生為人,祂親自教導人走向天父。祂的聖體聖血,成為人的生命食糧,凡領受的人,就因與耶穌結合,而分享了祂的天主性,從而得到戰勝邪惡的力量。(日後的單元將再闡釋這一點)
結語
耶穌是真人、真天主。有人笑說:「連天主也願意成為人,與人一起生活,你看人幾寶貴、人的身分幾尊貴!」但這話確是真實的!
耶穌是真人,因為祂真實地在歷史中出現,在以色列誕生、成長、宣講天國,然後死亡。耶穌是真天主,祂以言、以行,以自己的復活來表明祂是天主。這是整個教會一代一代的傳承教導,並由歷代的基督徒以生活作見證。聖史若望是耶穌最愛的門徒,他一生的體會叫他在福音中宣布這喜訊:「天主竟這樣愛了世界,甚至賜下了自己的獨生子,使凡信祂的人不至喪亡,反而獲得永生。」(若3:16)在耶穌內,天主真實地成為我們當中一員;同時,祂仍然是天主。
內容撮要
- 「耶穌是真人、真天主」是基督徒必須相信的道理,若他不相信,他就不是基督徒了。
- 耶穌在納匝肋長大,和當地人一起生活,如常人一般有感受、有情緒,是一個真實的人。
- 耶穌一生中,用祂的言論教訓人,以奇蹟、行動來讓人認出祂是天主子。但是,當時的人只覺得祂有點特別,甚至說出祂是默西亞,卻難以明白祂的「天主子」這個身分。後來,當耶穌復活後,人們才醒悟過來。
- 耶穌是人,可以代表人的一方,作賠補及立約;耶穌又是天主,祂是施恩救贖的一方。故此,耶穌能同時代表了雙方,做天主和人類的中保。
生活反省及實踐
- 如果你是耶穌時代的人,你能夠接受耶穌既是人,又是天主的事實嗎?為甚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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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主教香港教區 夏志誠輔理主教准印
作者:阮秀美修女
編輯及出版:香港天主教教友總會